我們邊吃飯邊聊天,竟也過了將近二個小時。媽媽就像以前一樣,總會找好多有趣的事情和我說,但以前我都沒興趣,頂多在爸爸的眼神下敷衍一下。但現在不同了,我好喜歡媽媽說的每一件事,甚至還好奇地問她問題,她開心地滔滔不絕地說著;然後我也說起我在學校的事,董佩書和李維鈞,媽媽很驚訝李維鈞是巫師,而她也覺得董佩書長得很漂亮。我也說起和粗暴男的相處情況,還說雖然粗暴男已向我解釋過了,但我仍為唐若晴的事困擾不已,我希望她不要和粗暴男說我還在為這件事困擾,不然他會不高興。

媽媽感同深受地點頭說道。「我了解!寶貝!到現在我還是很討厭妳爸的初戀女友,即使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聯絡了,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沒聯絡,這種事情就是讓人安不了心。不過我們在他們面前得裝得忘記有那個人的存在,決不主動提起,就算他們不經意說起還得裝糊塗問他們在說誰。妳不能讓他們知道,那個初戀女友永遠都在我們心中。」

我楞楞地聽著媽媽說,那個唐若晴會永遠留在我心裡?天啊!簡直和「冰封之心」有得比了。真是不公平,要是我晚幾年遇到粗暴男,也許我就來得及有個初戀男友,好永遠留在粗暴男的心中。

「不過妳根本不需要將唐若晴當一回事兒,誰都看得出來王子非常愛妳,在他心裡已容不下任何人了。」媽媽向我保證。

媽媽陪我吃過飯後就離開了,她要我好好休息,晚上別忘了打電話給爸爸,如果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她說。還有,她說她很高興今天我願意讓她抱我,她真的覺得很開心(媽媽的眼眶還泛淚)。

下午四點半,李維鈞傳了則簡訊給我。

妳醒了嗎?去和我爺爺談過了嗎?

看到他的簡訊我才想起我最好在粗暴男還沒回來前去找斐基問清楚,我想斐基一定知道那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是誰。

我沒有和小安說一聲就直接走出房間了,如果粗暴男回來找不到我,一定會對小安開刀,但我只要在六點之前回到房間就沒事了。

我想也許可以讓斐基順便對粗暴男下咒,要他忘了我昏倒的事情,不然我一定會被他煩死的。

冬天的冷凜開始發威,普通的綿質外套已抵禦不了它刺骨的本事,我穿了件深灰色羊毛大衣走在花園中,一如往常的,在這個花園中,我總會感到莫名的舒暢,它像是有魔力般,總會對我心中所擔憂的事再再安慰或是提出建議。

告訴他吧!讓他分擔妳的恐懼,他會保護妳……

這句話縈繞在我心中,分不清是我自己對自己說還是別人對我說。

穿過花園,我踏上滿是斷枝枯葉的泥土時,不禁回頭看向身後的花園,它像是有生命般靜靜地回視著我。我回過頭,對這個不實際的想法感到可笑。

走到小木屋的門前,我敲了兩下門,等了許久斐基都沒來開門,但我聽到裡面有人的聲音,顯然他是在裡面的。

我不顧有失禮貌地推開門走了進去,裡面一片昏暗,窗戶緊閉,連窗簾都拉上,沒有陽光透入,也沒開電燈,除了電腦螢幕的光外,沒有其他的光源。

「斐基!」我喊著他,沒人回應,但卻有玻璃瓶碰撞的聲音。我打開牆上的電燈開關,光線從天花板往下射入,坐在沙發上的人不禁用手遮在額頭上,最後又放棄地將頭整個低下來。

「斐基!你怎麼了?」我走向坐在沙發上的他,越靠近,酒味越濃。他在喝悶酒嗎?

他悶哼著不語,連抬頭看我都沒有。

「為什麼大白天在喝酒?發生什麼事?」我希望不是因為我的事而讓他沮喪到要喝酒,不然我會覺得我的日子不遠了。

「妳心裡有數發生什麼事……」他說道,聲音低沉且無力,一點都不像以往那個樂觀和善的老人。

我稍稍放心,他還沒醉到意識不清。

我坐在他身邊對他說道,「是那個下咒者又回來了,她警告我會再對我補一咒。」

「是啊!是啊!」他用著「有什麼大不了」的語氣說道,頭依然不願抬起。

「你知道她是誰吧?」

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,「我知道她是誰,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,直到今天我看到昏睡的妳,我就知道『冰封之心』是怎麼來的……可是我是對抗不了他們的……」他的模樣就像是耗盡一生努力,卻還是一場空的老人。

他們是一群人的意思嗎?我震驚地看著他。

「我要知道她是誰,還有目的是什麼,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清楚。」粗暴男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
 

「你不是在基金會嗎?」我站起身楞楞地看著他問道。

「因為我知道妳一定會早一步來找斐基,所以處理完基金會的事我就直接離開了。」

吼!他為什麼總能掌控我的思緒和行動呢?

他怒視著我,「為什麼不告訴我是那個人跑去找妳,她到底對妳做了什麼?」

「我不知道!我也是一肚子問題才跑來找斐基的。」我煩悶地說,他的怒氣讓我為自己感到委屈。

他將目光移到斐基身上,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,「斐基!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,你已經知道一切了吧!」

斐基總算願意抬起頭,但他神情茫然,似乎不知道要說些什麼。

突然,他從沙發上站起,大吼一聲跑到他那幾張工作桌旁,大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揮到地上,嘴裡發出咒罵聲,像是個瘋子一般。

「都沒用!都沒用!這麼多年了,我還找不到方法,我真是沒用……」他不停地怒吼,將他的工作室砸得一團糟。

粗暴男抱住我,身體擋在我的前面,讓我不被飛過來的碎片給刺傷。

「天啊!我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,是我剛剛太兇了嗎?」粗暴男低聲問著我。

「我想應該不是,你一向如此。」

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,又將我的頭壓在他的胸前,手掌護住我的臉。

我看著茶几上的酒,心想也許斐基是借酒壯膽才敢在粗暴男面前如此失態,也許下次在和粗暴男吵架前,我也可以喝上一小杯酒,我想我的威力應該不亞於斐基。

終於,我們身後變得安靜,斐基似乎停了下來,粗暴男放開我的身體,緩緩轉過身看向斐基。

斐基頹然地坐在滿是碎片的地上,神情相當落寞。

我們走了過去,踏著碎片來到他的身旁。

「你還好吧?別坐在這裡。」我試著要將他從滿是碎片的地上扶起,但他卻固執地攤坐在地上,於是我只好放棄地蹲在他身邊。

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粗暴男問著他。

斐基看了我們一眼,眼神悲傷,緩緩地開口說道,「他們回來了。」

「誰回來了?」

  「狐狸精們,他們回來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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