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我覺得粗暴男那句話太有禪性,但想想又何嘗不是如他所說。

小風若不是放不下對粗暴男的愛,又怎麼會對我下咒?費氏的那些孩子若不是放不下弒親之仇,又怎麼會用黑魔法?費綺兒和李小莉要不是放不下費氏的上上下下,又怎麼會求我們放過那些孩子?

現在,我只希望李維鈞別是下一個放不下恩怨而犯下大錯的人。

李維鈞接到我們的通知就馬上到小木屋,他將李小莉哄上床睡覺後,就和我們坐下來。小木屋的擺設依然繽紛歡樂,只是三麗鷗的布偶都還擺放在一旁,只是茵茵從來就不曾喜歡它們。粉色的格子桌巾舖在桌子上,上頭擺的茶壺裡面永遠是熱水,這裡備滿了一切所需,李小莉盡一切所能把這裡弄得像家的感覺。這裡也曾經是個家,寒假大半時間我都在這裡度過,那時雖然我沒有太多的感覺,但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歡這裡,董佩書就不只一次說還希望到小木屋玩,她最喜歡茵茵的把戲和小莉姑婆的浪漫笑容。

怎麼也不會想到變成這樣,多讓人難以接受呀?要告訴董佩書嗎?她要怎麼接受小莉姑婆用魔法棒指著我,還有她那時的表情,忿恨!好像我是那毀了費氏的人,想起來真教我心痛。

這麼熱情開朗的小莉姑婆,怎麼能有那種表情呢?都是費茵茵造成的!

我們告訴李維鈞在德思樓發生的事情,了解情況後,他先是驚訝地說不出話,嘴巴微張,瞪大了眼,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,好一會才難過地哭了起來。

看他這個樣子,我感到不捨,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。先是斐基,現在又是李小莉,我有些後悔要他到這裡來,為什麼要他自己一人承受呢?

「對不起!也許我們應該讓她老公跑這一趟的。」我對他說道。

李維鈞擦去淚水,「不!她老公可不會理解這件事。」

「可是你的壓力太大了……」

他搖搖頭,「這是我該承擔的,我們家現在只有我和姑婆是巫師,沒有其他人可以了解我姑婆為什麼這麼做。」

「那麼你知道原因?」粗暴男問道。

「是的!」李維鈞點頭,沾著淚水的眼睛看了我們一眼,又馬上垂下,「你們大概也知道我爺爺的那個費氏好朋友就是我姑婆的初戀情人,除了這個原因外……還有就是,費氏一直以來是巫師界最受尊崇的家族,他們對巫師而言有如皇族。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,不能對外人說起,以免抵觸王室。」

「可是不是很多人對費氏很反感嗎?包括你呀!」我問道。

「那是因為他們不服我爺爺當御用巫師,這引起許多人的反彈,但在大部份人的心裡還是尊重費氏的。雖然近年對費氏不滿的人是真的很多,但那是因為費格儒,我想這部份不用再多解釋了。」李維鈞臉色一黯,「直到費氏大宅的慘案,大家因為費格儒被殺而釋懷,又因為費氏大宅被奪而喚起對費氏的尊敬。對巫師而言,那棟大宅是一個榮耀的象徵,即便不是費氏的人,都以那棟大宅和山林為榮,被狐狸精奪走簡直是奇恥大辱。」

「這樣也不難理解李小莉會這麼激動。」粗暴男說道,「那為什麼費氏對你們而言是那麼重要呢?」

「因為幾百年來費氏一直是巫師的守護者,只要巫師被其他超自然力者攻擊,他們一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守衛巫師的人。沒有任何原因,就像是使命,他們與生俱來就是有保衛巫師的精神。所以每一次的戰爭,費氏總是傷亡最為嚴重,但也讓費氏的力量最為堅強,他們總是能表現的最為出色。」

粗暴男露出明白的表情,「所以那時候斐基才答應費格儒將戰場移到費氏大宅,這對巫師而言十分理所當然。」

「沒錯!根本沒人反對這件事,連事後巫師協會也沒對費格儒讓小巫師觀戰這件事做出懲處。他們都認為也許費氏的孩子比較勇敢、堅強吧!」

「如果我們要追究茵茵,就等於毀了費氏,對你姑婆而言,這件事等於是滅國一樣囉?」我問道。

李維鈞想了一會兒,也同意地點頭。

粗暴男沉思了一會兒,驚喊著,「所以巫師協會很可能不會對茵茵採取任何行動,甚至會包庇他們。」

李維鈞皺起眉頭,「我覺得不會,因為牽涉到黑魔法,這是很危險的事。巫師協會一定會想辦法禁止,也許不會有很嚴重的懲罰,但會為了導正他們的行為而採取必要手段。我想他們一定會基於保護他們的立場而管束他們。」

我和粗暴男對看一眼,這正是我們希望的。

「不管如何,他們只是孩子,我也不希望他們受到太大的責罰。」粗暴男語重心長地說。

「就算不會有責罰,但還是必須採取必要手段。」李維鈞面露哀傷,「使用黑魔法的人都得進入『巫師精神院』治療,直到評估員認可黑魔法不再侵蝕心靈後才可被放出來。」

「巫師精神院?那是什麼地方?」

「簡單的說就是關受魔法迫害,喪失心靈的巫師的地方。」

「他們會失去自由?」我問道。

「算是吧!他們的行動會被監控。」李維鈞解釋著,「雖然他們還是可以有正常的做息,表面上沒什麼不同,依然可以去學校和上班,但他們本身被下了魔法,限制他們的某些行為。」

「像是什麼?」

李維鈞嘆口氣,「比如說不能傷害人,如果這個巫師一有這個念頭,可能會有某種方式制止他,詳細情況我不太清楚。畢竟『巫師精神院』只關過使用黑魔法的巫師,而黑魔法又被禁這麼久,這個懲罰就也沒施行了。」

我不太明白耶!「所以那不是個地方,只是個魔法?」

「那是個地方呀!」李維鈞擺上「妳理解力真差」的表情,「他們得住在『巫師精神院』裡,而他們的房間就是個完善的魔法系統,可以準確地偵測到裡面的人心理狀態,再針對這個狀態施展魔法。一方面是禁止魔法,另一方面是修復魔法;修復魔法是幫助他們的心理回到正常狀態,而在還沒回復到正常狀態前,禁止魔法能防止他們犯錯,好讓他們能像一般人去上班上課。」

好厲害的房間!

不過李維鈞的講解能力真差,他應該先告知『巫師精神院』,這樣才比較好理解嘛!

李維鈞看上去十分落寞、無力,這樣的李維鈞讓我覺得好陌生,好像突然間變得成熟,不再像之前那個膽小又臭屁的男孩。

他抬起頭看著我們,「關於我姑婆剛剛對你們做的事……」

我看向粗暴男,想求他不追究,但又不想影響他的決定,畢竟他所有考量都是對的,於是便靜靜地等他開口。

粗暴男輕嘆口氣,「你有把握讓她不再傷人嗎?」

李維鈞沒有回話,又把頭低下去。

粗暴男又說道,「她在王宮是個隱憂,我無法要你負責她,對你負擔太大,也太不公平了。」

李維鈞發出啜泣聲,眼淚滴在桌面,哽咽地說:「也許她會被關進『巫師精神院』的。」

「可是這是對她好,不是嗎?」

他抬起臉,眼淚、鼻涕和成一團,「我要怎麼和爺爺說呢?那是他的妹妹呀!」

我見他哭,鼻子一酸,也跟著掉眼淚。

粗暴男一聽到斐基,表情也一變,嗓音低沉地說:「斐基不會怪你,何況又不是你的錯。」

李維鈞痛苦地抱著頭,看上去是那麼孤單、無助。

我好想為李小莉求情,可是我不能心軟,我要跟著粗暴男的腳步才是對的。之前的教訓夠多了,我不要再犯一次錯了。

粗暴男嘆口氣,從位子上站起來,對李維鈞說道,「我希望巫師協會能讓你留在小木屋,茵茵的東西還需要整理,你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,應該可以將這件事辦好。」

李維鈞沒有回話,兀自低頭流淚。

粗暴男壓低身,伸手搖著他的肩膀,「嘿!現在不是哭的時候,我們只能依靠你了。我知道很難,但你得堅強起來。」

李維鈞擦去眼淚,吸了吸鼻子說道,「也許他們會派其他人來……」

「我會向他們建議由你來,畢竟茵茵和你熟,你知道要怎麼下手。」
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
「拜託你!李維鈞!我知道你可以,我現在只能信任你了。」我也求著他。

李維鈞看著我,然後勉強點頭。

唉!他竟變得那麼沒自信,那個說到魔法就變成宇宙強人的男孩到哪裡去了?

我知道要他待在小木屋實在是很難受的事,畢竟這裡充滿了他們三人一起研究魔法的回憶,才沒有多久時間卻人事全非。但要他不想也不可能,這一連串的事情一定會在他腦袋繞,那還不如讓他面對一切,也許讓他找到些東西,反而令他好過些。

我是這麼覺得啦!

粗暴男將茵茵的事情告訴了巫師協會,他們接受粗暴男的建言,讓李維鈞住進小木屋。這讓我鬆一口氣,一方面李維鈞在我們身邊讓我感到安心,另一方面則是這代表粗暴男說的話還是有份量的。

巫師協會馬上安排費氏的小巫師們到協會總部問話,全程他們的導師都在側,小巫師們依然受到保護,這是粗暴男堅持的。

茵茵的哥哥叫費凱,大茵茵五歲,是巫師協會第一個談話的人,他對茵茵的事相當懊悔,說以為自己能說服她收手,但沒想到黑魔法早讓她無法自拔了。

那日他被帶到巫師協會總部談話,他的導師,也是他寄宿家庭的母親在一旁陪著他。兩位巫師協會的高層,一男一女擔任問話者。我和粗暴男在另一個房間透過螢幕看他們的對話。

費凱果然是那日在費氏大宅站在茵茵身旁的男孩。他長的精瘦,表情嚴肅,費氏的人有個特點,身材瘦高,皮膚白皙,就像貴族,而費凱的外表就是標準費氏的人。

女性問話者擔任主要問話,她看上去十分和善,說起話來也輕聲細語,還會露出使人安心的笑容,像是什麼秘密都能無顧忌地說出來。巫師在這方面也找了專業人士,希望有效率,又不會傷害小巫師們。

「你和費茵茵每天都用視訊聯絡嗎?」女性問話者溫和地問道,語調十分完美,就像是在閒話家常。

費凱深吸一口氣,沉穩地回答。「一開始我們每天都會聯繫,我們只剩彼此,她當然依賴我。但自從她厭倦我要她放棄黑魔法,就不再常和我通話了。」

「他們的事你知道多少?」

「我只知道他們想用黑魔法對付狐狸精,沒想到會用來害王妃殿下。」

女性問話者挑了下眉,「費氏用黑魔法有多長時間?」

費凱想了一下,「聽我爸說是費格儒當家後五年,所以大約也有十年了吧!」

「是每個人都得學嗎?」

「不!依各人選擇,我爸不讓我學,我媽讓茵茵學,我媽相信費格儒的話,黑魔法能扺抗狐狸精。」

「所以可以這麼說,費氏分為兩派,一派要黑魔法,另一派不要?」

「不!分為好幾派。」費凱的臉瞬間變得忿怒,「費格儒的許多決定都有很多爭議,有些人贊成A反對B,有些人贊成B而反對A,所以費氏總是意見分歧。」

問話員點點頭,「也因此魔法防禦系統失去大半力量?」

費凱點頭,眼淚在眼眶中打轉。他的導師拍著他的肩安撫他,邊和兩位問話員要求休息一會兒,他們點頭同意,拿起資料夾走出房間。

其實他們的問話語氣滲了些微恭敬,即使費氏已不像以往那麼威風,但巫師們依然尊敬他們。

費凱相當配合,所有問題有問必答,似乎是希望巫師協會能因為他的合作而快點將茵茵找到。

我看向粗暴男,「我一直以為茵茵是受他哥哥指使,沒想到他哥哥卻是極力要她脫身的人。」

「我們能為他做的只有找到茵茵,然後治好她,還給他一個開心健康的妹妹。」

加上茵茵,共有十六位小巫師失蹤,學校和寄宿家庭都不見他們的人影,巫師協會發佈「通緝」,但粗暴男要他們別將小巫師們當成犯人,於是他們又改成私下查緝。

十五分鐘後,兩位問話員回到小房間,費凱的情緒已回復平靜。由於費凱所知有限,能提供的資訊並不多,所以接下來的問題都是關於費凱和茵茵的相處情況,對於了解茵茵等人的行動,並無太大助益。

十分鐘後,問話結束,在離去前,男性問話者像是再也按耐不住,他對費凱說道,「費凱!要是你願意告訴我們你妹妹在哪裡,我們會方便許多。」

費凱的導師最先沉下臉,對他無禮問話感到憤怒,而費凱則是愣愣地看著他,我以為他會哭出來,但約三秒後他大吼出聲,「去你媽的!我要是知道茵茵在哪裡,還需要在這裡讓你們問東問西的嗎?巫師協會承諾會照顧費氏的人,可是卻發生這種事。你們如果一開始就保護我妹還有那一群小孩,現在還需要大費周張地問我們那些狗屁問題嗎?使用黑魔法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決定又不是我們做得了主的,就只因為我們的父母都死了,所以就把我們充當犯人嗎?」

男性問話者臉色鐵青,「你是她的哥哥,她什麼事情都會和你說。」

「你老婆會告訴你昨天她和哪個男生在床上嗎?」費凱說完後,頭也不回地離開小房間。

雖然他的話實在不雅,但沒在那人臉上揍一拳也實屬客氣。我忍不住笑出聲,粗暴男原本一直嚴肅的一張臉,也隱隱露出笑意。但他隨即又扳回臉,轉向另一邊向陪在我們身邊的巫師高層問道,「這就是你說的專業人士?」

那位巫師高層難為情地說:「這……他是警察,是偵訊方面的專家,我想他應該在扮黑臉吧!」

「但我說了別把他們當犯人。」粗暴男語氣十分不悅。

「他只是想問出一些話,用的方式也許不對……」

「發生這種事,費氏的人是最想把問題解決,他們不可能還有所隱瞞。」

哇!粗暴男現在是完全站在費氏那邊了嗎?為什麼他腦袋總是這麼清楚呢?真的好帥喔!

「是……是……」

「別再讓他參與問話。」

「是!殿下!」

粗暴男在巫師協會是真的很有份量。

回到王宮,在中庭時我問粗暴男可以到他房間陪他嗎?

「芷喬!妳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。」

我垂下目光,「因為……我怕你還在生我的氣。」

這個禮拜我們除了一起吃飯餐外,幾乎沒在一起,上下課都不見他來接我,甚至晚餐之後,他就要我回房間;雖然席間他還是維持溫柔的態度,但有時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去,一頓飯下來不知讓我叫了幾次。他似乎有意回避我呀!

不過能夠他嗎?黑咒語的事情我瞞他那麼久,現在還讓他寢食難安。他會失去我!如果情況相反,我會失去他!我大概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。

他嘆口氣,「我當然還在生妳的氣,妳能指望我那麼快氣消嗎?別忘了我脾氣不是很好。但這不代表妳需要怕我。」

「這也是因為你最近對我很冷淡的原因嗎?」我開始哽咽了。

「對妳冷淡?不!我怎麼會對妳冷淡?」粗暴男好笑地搖搖頭,「我只是……唉!芷喬!我只是希望快點把妳身上的黑咒語化去。他們說那道咒語會要妳的命,我的心還能放得了來嗎?我沒辦法陪妳是因為我想多和巫師協會的人討論,我希望他們可以找出辦法。」

噢!天啊!我又誤會他了!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是怔怔地看著他。

他搖頭笑道,「別說了!我們都不好過。」說著,把我擁進懷裡。

我抱緊他,在他懷裡流眼淚,「靖宇!讓我陪著你不好嗎?你這樣保護我,什麼都不讓我知道,我只有亂想。」

「那並不好受,有的只有一堆失落和失望。」

「那我也願意和你承擔呀!」

他微微拉開我,看著我說道,「巫師們並不神通廣大,沒有可靠的會長,他們像無頭蒼蠅,又各自為政。我現在才知道費氏的重要,他們一落敗,各家族極力想取代,但誰都不服誰,可是誰都沒有那種魄力能領頭。」

「天啊……」粗暴男到底是面對什麼殘局呀?一盤散沙?巫師現在還有本錢不合群嗎?

他繼續說道,「得讓費氏再次興盛才行,雖然巫師協會敬重我是王子,我說的話他們多半會聽,但真正能發揮影響力的還是費氏,他們才是能號召巫師的人。」

費氏還有號召力嗎?費氏大宅的那一擊死了許多人,現今茵茵他們又擁護黑魔法,剩餘的費氏巫師真的還有勢力嗎?

粗暴男似乎察覺我的擔憂,他安慰我道,「別小看費氏的影響力,妳也看到他們對費凱的態度,雖然他只是個小孩,但連同他的導師,大家眉宇間都流露著尊敬,那是假不來的,在巫師的心中,費氏還是個頂立的家族。甚至有不少人希望他能再次站起來。」

「但費氏再站起來,其他家族的勢力不是又再被壓下了嗎?」

粗暴男將我帶回德思樓,我們坐在沙發上,他細細為我說明費氏的重要性。

「其他家族自知沒有能力取代費氏,也許該說沒有膽量。李維鈞說了,費氏總是一馬當先,那是他們祖先留下的精神,費氏皆引以為傲,這是其他家族無法複製的,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複製。所以在費氏還沒復原前,其他家族只是盡其所能地發揮影響力,但要像費氏讓人信服,那是很難很難的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,如果要對抗狐狸精,還是得靠費氏嗎?」

「我得說……如果費氏還沒發揮影響力,那我會盡量避免一戰。」粗暴男臉色一黯,「我原以為只要擬好策略,早晚可以準備一戰。但後來才明白,沒有費氏在前面當先鋒,根本無法提升巫師的士氣。費氏就像是將軍一般,只有他們才能號召巫師。」

「但是他們很信服你呀!」這可是李維鈞告訴我的,巫師對粗暴男言聽計從,甚至已到依賴的地步。

粗暴男搖搖頭,「我無法取代費氏,他們只是需要我幫費氏再次站起來。」

「我不懂!」

「巫師認為我可以為費氏選出一位家長,由他帶領巫師對抗狐狸精。」

「這實在很奇怪,為什麼一定要費氏?聽起來他們想讓費氏打頭陣,先死一批,削弱敵人勢力,其他巫師再進攻,撿了現成便宜。」

「不能這麼說。」粗暴男笑道,「妳可以將費氏想成巫師的國王,那就不難理解了。如果國王不在王位上,那麼他們還為什麼而戰呢?」

「他們的勢力竟那麼大?」

粗暴男撫著額頭,模樣相當困擾,「妳還不知道,一般而言,巫師協會會長皆由費氏的家長擔任,幾乎沒有例外。所以到現在巫師協會還無法決定由誰擔任會長,因為費氏……目前還沒有決定誰是家長。家長繼承人單上的人物都死在聖誕夜。」

「那不是強人所難嗎?你怎麼會知道該舉誰當家長?」

粗暴男笑著說:「也許不是很難,也許費凱是個好選擇喔!」

「他只有十五歲呢!」真懷疑他該不會病急亂投醫了。

「唉!芷喬!茵茵也才十歲呢!她不也想了個借刀殺人的計謀在妳身上成功下咒嗎?她可是騙過兩名巫師呢!也許他們兄妹都有過人之處。」

「你不是說真的吧?讓一個十五歲小男孩當家長,費氏的人會同意嗎?」

「我不否認將費凱列入考慮名單,妳也看到他的表現,很沉穩,也很有膽識。」

我皺起眉看他,「你是說他最後說的那些話嗎?」

他笑了笑,「我知道那些是情緒話。不過妳想想,他妹妹犯了錯,正常情況下他得表現得和善些來博取大家的好感,將來茵茵才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。可是他卻說了那些話,表示他內心是正大光明的。」

「聽起來你好像很喜歡他。」

他聳聳肩,「我會和幾個人聊聊,最後再決定要喜歡誰。」

哇!真沒想到粗暴男竟有這麼大的權力,決定別人家的家長是誰!

「我很期待新的費氏家長,希望不會像費格儒那般引人爭議。」

粗暴男笑而不語,似乎在說事情不會像我想的那般。

        唉!我真討厭他這種有一堆秘密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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