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日後,費氏及巫師協會正式宣佈由費凱擔任家長及會長,雖然以他的年紀成為家長令費氏其他年長者難免掛不住面子,不過他是粗暴男推薦的,而費氏熟識費凱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精明成熟的孩子,所以也就沒什麼反對的聲音了。其他家族的人雖然對費凱擔任會長之位有些微詞,但有粗暴男在,大家也只有接受了。

費凱說這兩個職位只是暫時的,等找到茵茵和解決狐狸精之後,費氏到時要推派他人,他一定不二話地交出家長之位。對於他的沉著穩重,我著實覺得粗暴男的眼光不是蓋的,竟然一眼看出他的不凡。

會長之位懸宕了一段時間,現在終於有了新會長,大家期待這位新會長會帶來什麼新氣象。費凱的就職演說在巫師協會總部,除了一些重要高層在場外,其餘的巫師都可以在家上網觀看。我和粗暴男也到了巫師協會總部,雖然粗暴男說我沒必要跟去,但我想看看費凱到底有什麼本事,為什麼讓粗暴男那麼看好,於是就跟著一起來了。

演說時,費凱表現得相當沉穩,說著巫師目前面臨了內憂外患;內憂就是茵茵等人的黑魔法事件,外患則是狐狸精了。說到茵茵時,費凱先是向眾人深深鞠躬道歉,約十秒後才又站直身體。然後走回演說台,向大家保證會盡全力終結她的胡鬧。不知道他練習過幾次,神態竟然維持沉靜,沒有顯現一絲悲傷,讓人懷疑他真的只有十五歲嗎?

「你有教他怎麼說嗎?」我問著粗暴男。

他搖頭,「沒有!這是他應有的表現,要是在這裡無法取得大家的信任,那他說的那兩件事根本不可能辦得好。」

「真是嚴格!」我皺起眉頭。

「這可是當初他答應我的。」粗暴男說:「我找了幾個費氏的人面談,而他是主動爭取面談機會。他向我承諾很多事情,所以我才讓他擔任會長的。」

「可是你不是本來就有讓他擔任會長的打算嗎?」

「只是考慮,何況他年紀太小了,讓他當會長一定會有口舌。不過現在看來,他的確有本事服人。」粗暴男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
「他承諾你什麼事?」

「茵茵還有狐狸精的事。」

「這不是本來就是應該的嗎?」

粗暴男笑道,「還有一件事是令我刮目相看的,但我想等時候到了再說。」

「連我都不能說嗎?」又是秘密!為什麼他總有那麼多的秘密?

「嗯!暫時不能說,但妳總會知道的。」

當然囉!等事情到我眼前時,我不想知道都不行。

巫師們深信在費凱的帶領下,這兩件頭痛的事情一定能了結;尤其是狐狸精,他們失去魔法書的時間太長了。六十年,又加上幾百條人命,代價慘重。費凱承諾這會是最後一次對決,他保證狐狸精將畏懼巫師的實力,從此不敢再犯。聽起來像畫大餅,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又令人深信不已,連李維鈞這種喜歡挑麻煩的人都感到熱血沸騰。

費凱的演說真的很得人心,演說結束後,在場的巫師都站起身鼓掌,有些人甚至還頻頻點頭,嘴裡說著:不虧是費氏的孩子。

看來費凱能讓粗暴男稍微鬆一口氣了。

費綺兒和李維鈞相處還算平和,費綺兒甚至會指導李維鈞魔法。李維鈞的導師對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開心不已,還說費綺兒一生成就顯赫,卻沒有半個學生,李維鈞不知俢了什麼福才有這個機會。

但李維鈞卻身在福中不知福,一直對費綺兒半透明的身體感到困擾,費綺兒只要一皺眉他就嚇得冷汗直流,還說寧願將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讓給別人,也不想整日面對一個慘白的鬼魂。不過費綺兒沒放過他,只要一有空一定拉著李維鈞練習魔法,這點她倒是莫名的堅持。我還以為她會因為李維鈞的無禮而討厭他,更別說指導他了。

費凱演說的當天晚上,粗暴男留在巫師協會開會,讓司機載我回王宮。用完晚餐,和粗暴男視訊了一會兒,就一個人待在房間無聊。實在閒得發慌,就乾脆跑到小木屋找費綺兒和李維鈞。

「不會打擾到你們吧?」我問著他們。

「當然不會囉!」李維鈞馬上為我拉開椅子,要我坐在他和費綺兒中間。

真是的!他可從來沒看見我這麼開心過。

費綺兒對我一笑,「殿下!我們正在學習『阻礙性攻擊咒語』。」

喔!那是什麼?我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「沒什麼啦!」李維鈞大叫著,似乎是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。

費綺兒不理會他,兀自為我解釋,「就是可以降低對方的攻擊力道,如果學的好,甚至可以化去所有的力量。」

我點點頭,「那很難嗎?」

「沒什麼特別的啦!」李維鈞又大喊。

費綺兒瞪了他一眼,示意要他住嘴,李維鈞馬上乖巧地低下頭。

「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,因為這是我的絕招,而我只教兩個人,這小子是第三個。」她指了指李維鈞。

「喔!」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問問題,對於魔法我根本一無所知,但看費綺兒的表情似乎是還想繼續這個話題。「那麼……是妳和他有緣嗎?」

費綺兒大笑,我和李維鈞尷尬地對看一眼。「不是這麼說的,殿下!我會教他是因為這個咒語他使用起來更能發揮作用。」

「喔!為什麼呢?」我好奇心大開。

「因為……」

「不能說啦!」李維鈞這次非常堅決,嚷得非常大聲,一副要是費綺兒說出來,他就要和她絕交的樣子。

費綺兒嘆口氣,受不了地看著他,「拜託!殿下又不是外人,你那個秘密不會嚇到她的好嗎?」

「總之不可以啦!」

「是家族的秘密嗎?」我問道。

李維鈞看著我點頭,又低下頭,一副那個秘密很見不得人的模樣。

「那……妳之前會教那兩個人也是因為這個秘密嗎?」我問費綺兒。

費綺兒點頭,「嗯!對呀!」

「那……那兩個人的秘密是什麼?」

李維鈞馬上抬起頭怒看著我,嘴裡大叫我的名字,「齊芷喬!」

費綺兒哈哈大笑。

李維鈞轉頭對費綺兒喊著,「妳不能告訴她,因為那兩個人也是我家族的人,他們的秘密也是我家族的秘密。」

「哇!這個咒語是為你家族而創的嗎?」我驚訝地喊著。

費綺兒想了一會兒說道,「算是也不算是!」

我開始感到不耐煩了,「這個秘密重要到會讓你喪命嗎?」

「不會!但我就是不想讓人知道,不行嗎?」李維鈞瞪著我。

「那為什麼費綺兒知道,我就不能知道呢?」

「因為她是鬼,鬼什麼事情都知道,我有什麼辦法?」

「那為什麼……」等等!鬼什麼都知道?我指著費綺兒大叫,「妳說謊!妳知道茵茵在哪裡。」

李維鈞驚訝地看著她,「天啊……」

費綺兒臉色隨即轉為難看地沉下臉,嘆了口氣,「我的確知道她們在哪裡……」

我驚訝不已,但更多的是憤怒,忍不住對她大吼,「妳還在坦護她們!」

費綺兒急喊,「不是這樣的!殿下!請相信我不說出來的確是有更重要的考量。」

「別相信她!直接把她趕走!」李維鈞指著她大嚷。

我頭開始痛了!

費綺兒厲色地瞪著李維鈞,「在你還沒學會『阻礙性攻擊咒語』前,我是不會離開的。」

「我又沒說要學,都是妳逼我的。」

「那是因為要擺平茵茵那群人得靠這道咒語,而我現在只能在你的家族中找到你這個小鬼來學,不然你以為我想和你這個幾乎沒有領悟力的蠢蛋浪費口舌嗎?」費綺兒深吸幾口氣,讓自己情緒平緩,手撫著額頭說道,「當然也是可以找李小莉啦!但你覺得她的情況適合嗎?你覺得她會忍心去擺平茵茵嗎?所以我只能找你啦!因為你對茵茵一定不會手下留情。」

我眼睛來回看著他們,用力拍下桌子,「我要知道一切!把一切都說清楚,我們三人之間不能再有秘密。」語氣冷冷的,臉像是要殺人,這個時候就要學我爸那套。最後再將目光停在李維鈞身上,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膽,不然一定什麼都會招。

李維鈞吞了吞口水,「我告訴妳我家族的秘密,妳也會告訴我們那瓶可可乳液的用途嗎?」

為什麼我到現在還不曾在李維鈞臉上揍一拳呢?這小子不時都處於欠揍的狀態。費綺兒笑出聲,在我瞪了她後,又馬上噤聲,但臉上還留殘著笑意。

「使肌膚滑嫩有光澤。」我說道。

「但是媒體說……」

我抬起手阻止他說下去,「媒體說什麼不重要,我說什麼就是什麼。」

他一臉不情願地看著我,卻不敢發出抗議聲。

「所以你們誰要先說?」我嚴肅地看著他們,像是判官,要他們在我的威嚴下什麼都不得隱瞞。

費綺兒馬上說道,「先從你的家族秘密說起吧!」

「喂!為什麼?」

我翻了個白眼,「不要討價還價了,早晚都要說的,誰都逃不掉。」

李維鈞絞著手指,表情十分為難,「我是混種人……」

「混種人?」

李維鈞點點頭,「嗯!我們家好幾代的某位祖先,和某種異族人結合,生下的小孩天生具有魔法。並不是所有後代都有天生的魔法,像是隨機的,也像是詛咒,這種異族血液不管經過幾代的洗滌,還是會在某個人身上存留。我們家目前就只有我和小莉姑婆有這種能力。」

我困惑地看著他,「你天生具有魔法?意思是你不用魔法棒也可以變來變去囉?」

他點頭,「對呀!我小時候不懂,幼稚園的時候,曾空手在其他小朋友面前繞掉一疊紙。每個人都嚇壞了,家長都到學校來要我爸媽給個交待。我爸媽後來用魔術道具來掩飾,說他們疏忽才讓我帶到學校來。風波是平息了,但我當然得轉學,說是要離開那些小朋友,但我知道我爸媽是為了讓我忘記那件事情才讓我轉學。但怎麼可能忘得掉?後來我爺爺讓我成為巫師,用魔法棒來掩飾我天生會魔法這件事。」

「你可以空手殺人?」

他臉色一黯,像是踩到他的痛處,「可以!但我在我爺爺面前發誓絕不會用魔法做違法的事。」

「對不起!我太直接了……」

「對呀!妳真的很直接。」他沒好氣地說。

我真的傷到他了耶!

「這也是因為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是巫師的原因嗎?」我問道。

「嗯!雖然大家不會對巫師有意見啦!但經過那件事後,我根本不想被人知道我會魔法,我內心還是有陰影。」

「那小莉姑婆呢?為什麼她結婚後就拒絕使用魔法?」

李維鈞搖搖頭,「我不知道!但她丈夫一定知道她是混種人,我們家人要結婚前,一定得和對方說清楚這種事,好讓對方有心理準備。」

「她是因為初戀情人啦!」費綺兒向我們解釋,「她的初戀情人是費氏的人,當年死得那麼慘。她很氣費氏那種捨我其誰的使命,要不是如此,她的情人就不會一馬當先。如果沒有那些使命,他身為御用巫師的父親理所當然會將魔法書交給其他資深的巫師,而不是委由他。李小莉很氣巫師這種讓費氏送死的不成文規定,所以就負氣離開巫師圈。直到近幾年她才想通,她明白費氏的精神,她的情人也死得光榮,沒什麼好恨的。」

鬼真的什麼都知道!我心裡想著。

「可是我爺爺當年也去啦!他也被賦予使命。」

「你爺爺當年是吵著要去。」費綺兒不客氣地說道,「身為御用巫師的學生,他覺得自己才是該被賦予使命的人。何況那時他很崇拜費伊德,就是李小莉的初戀情人,李斐基的好朋友,他根本不可能讓他一個人身深危難中。喔!還有一點,當年你爺爺就像你一樣,遇到魔法的事就變得像宇宙強人,他希望自己能為巫師出一份力,所以就不要命地跟著好朋友飛出去啦!」

連我叫李維鈞宇宙強人也知道,她是掐指一算還是用讀心術?

「妳該不會連李維鈞的祖先和誰結合都知道吧?」我問著費綺兒。

她眨眨眼,「呃……我知道呀!但這是個不太開心的愛情故事,我不覺得你們會想知道。」

她是想要我們求她說嗎?誰會不想知道愛情故事呀?

「喔!那就別說吧!」李維鈞不在乎地說道

李維鈞!你是大白目嗎?我在心裡怒吼,握緊拳頭瞪著他。

他舉起手作出投降動作,「喂!這是我家族的事耶!萬一是不太光榮的故事怎麼辦?至少得由我過濾後再給別人知道吧!」

「也不是什麼不光榮的故事啦!」費綺兒一副很想說的樣子。

「那就快說呀!」我不耐煩地喊道。

李維鈞還不死心地阻止,「不行啦!要等我過濾……」

「嘿!我說了我們三人之間不能有秘密了!」我手指著他,作出警告的動作。

「妳根本就沒貢獻任何秘密!」

「我的秘密都被你用讀心術聽去,然後再去告訴大家。你再囉嗦我就把你的那些秘密講給別人聽。」

李維鈞悶悶地將頭低下去。

費綺兒微微一笑,「殿下!妳放心!我絕對不會對妳使用讀心術的。」

當然囉!妳不用讀心術就能知天下事了!

費綺兒說道,「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,在我出生前三十幾年吧!李芬陽!很可愛的女孩,每個人見到她都會心情好。同村的男孩都想娶她為妻,但她早就愛上了別人,那個人雖然也愛她,但卻不可能和她有結果,因為他是河神……」

「河神?」我和李維鈞同時瞪大了眼,叫得很大聲。

費綺兒點點頭,擺上要我們別打斷她的表情,「神和人是不被允許在一起的,但還是被發現了,河神爸爸很憤怒,氣得要那個女孩的命,他認為唯有如此他的兒子才會回到他的身邊。結果他們兩人私奔,逃到天崖海角,河神爸爸不停地追,他們不停地跑。在私奔過程中,雖然每天都膽心害怕,但兩人因為有彼此,而幸福快樂。後來,李芬陽懷上孩子,兩人更開心了,但最後李芬陽卻難產而死。河神因此而鬱鬱寡歡,知道自己也活不久,於是將孩子送到李家,讓孩子在李家成長。所以李家的子孫繼承了河神的力量。」

「最後那個河神真的死了嗎?」我問道。

費綺兒露出遺憾的表情,「死了啊!他失去心愛的女人,再也沒有任何目標,最後也隨她而去了嘛!」

「他是神耶!神也會死嗎?」神不是永生嗎?

費綺兒揮了下手,「哎哎!所有生命都會結束好嗎?神當然不會因為肉體受到傷害而死,但憂傷而死是可能的。我只能說那是極度的悲痛才讓他死去。」

「河神?」李維鈞喃喃地唸著。

「所以說李維鈞不算什麼混種人啦!只是幸運繼承了河神的力量。」費綺兒糾正著。

「為什麼這些事情連他的家族都不知道呀?」我看向李維鈞,他從頭到尾都是茫然的表情。

費綺兒聳了下肩,「李家的人似乎視這個力量為麻煩,沒人想多說,話傳的少,久而久之也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」她看向李維鈞,「你們家的人怎麼面對你的『特異功能』呢?」

李維鈞抬起頭說道,「他們都將我視為正常人呀!我們家族的人都知道這是正常的,像是遺傳,有些人會有雙眼皮,有些人就不會有。」

費綺兒點點頭,「很健康的態度,但為什麼你還這麼害怕這股力量呢?」

「因為我有能力徒手殺人,甚至只需要動個念就可以讓刀子飛起來叉進別人的心窩,這樣還不可怕嗎?」李維鈞嚷著。

「我也可以用魔法捧一揮,刀子就飛進你心窩啦!」費綺兒搖搖頭,「你可以學著怎麼用這些力量,而不是逃避,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。」

「不是妳說的那麼簡單好不好?」李維鈞眼眶泛著淚水,看著我,又看向費綺兒,「我曾經和我哥哥起衝突,結果不知怎麼了,一把水果刀突然飛到他的面前。他嚇得尿濕褲子,我也嚇了一跳……我們只是為了一個機器人在吵架,而我卻差點殺了他……萬一我真的殺了他怎麼辦?我根本不想要這個力量……」

「可是你控制這個力量了呀!你那時是真的氣到想殺死他對吧?但最後卻沒有讓刀子刺進去,你控制這個力量了。」費綺兒語氣轉為溫柔,「這個力量的確很危險,不是本性善良的人很容易釀成大禍。我敢說要是力量在你哥哥身上,他早就將水果刀刺進你身體了,你哥哥的脾氣比你差多了。」

「本性善良?不是膽小嗎?」李維鈞的臉整個發亮了。

「善良加膽小好嗎?」費綺兒翻了個白眼,「既然這個力量選擇了你,就好好地發揮,這樣才不會枉費你的河神祖先。看在他還長得蠻英俊的份上,我真的希望有人可以善用他的力量,這樣也算是他的精神永存吧!」

「妳看過他?」李維鈞問道。

「沒有呀!但能讓一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愛的男人,應該長得很帥吧!」

「外表不是重點好嗎?」李維鈞說道。

看來費綺兒也是個外貌協會的人!

費綺兒輕嘆一口氣,看著我說:「李維鈞說這是秘密也沒錯,這個身份的確不能讓太多人知道,尤其是巫師界的人。」

「為什麼?」我問道。

「因為河神的力量很大,雖然隔了好幾代,但力量還是被保留的很好。他不能在巫師面前顯現河神的力量,那會讓巫師害怕,巫師的法力對他而言幾乎一點影響也沒有,像是雞蛋碰石頭。所以我才設計了『阻礙性攻擊咒語』,它必須得配合河神的力量才能發揮。而這道咒語是專門對付巫師的。」

「專門對付巫師?」我驚訝地喊道。我覺得這件事才應該保密!要是被巫師知道了,費綺兒一定會被冠上叛徒的罪名,連帶銅像也會被砸毀。

費綺兒點點頭,「在我那個時代,黑魔法也橫行,巫師相鬥,死傷很多人。巫師協會苦無解決良策,遇到使用黑魔法的巫師幾乎只有死路一條,許多巫師為了活命而紛紛投入黑魔法的懷抱。但黑魔法代價甚高,不是每個人都能駕馭它,這麼做也不過是在飛蛾撲火。我無意間得知李家有兩位繼承異族血的人,他們身懷絕技卻無處發揮。我知道可以利用他們抗衡黑魔法,於是就依照他們的力量,創造了這個咒語。我生性古怪,只將咒語教給兩位巫師也情有可原,沒人會懷疑。當巫師使展黑魔法,只要使用這道咒語,就能消去大半的魔法,甚至化為烏有。由於河神子孫力量強大,可以結合本身的力量來強化這道咒語,涵蓋範圍甚大,這是一般巫師施展不來的,所以我才要李維鈞一定要學起這道咒語。」

「為的是對付茵茵?」

「沒錯!」費綺兒說道,「我不能讓其他巫師直接對抗茵茵,黑魔法的力量太強大了,他們只會去送死。得等到李維鈞學起咒語,消除茵茵的黑魔法後,巫師才有勝算。」

「茵茵難道不知道李維鈞的身份嗎?」

費綺兒笑道,「當然不知道!她又不是鬼!」

稍晚,李維鈞陪我走出小木屋,他低頭不語,似乎因為被我知道他的天大秘密而感到不安和尷尬。

「李維鈞!你不用怕我會說出去,既然費綺兒說了不能給太多人知道,我就不會說。」我說道。

「連粗暴男嗎?」

我翻了個白眼,「連王子也不會說。」

「喔!」他依然低著頭。

「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可以對巫師們使用讀心術嗎?」

「對呀!」

「但是你的導師為什麼知道你的這個能力?去年聖誕節前不是他封鎖了你的讀心術嗎?」

「是我爺爺要我導師封鎖的,他覺得我知道太多事情,何況這樣任意使用讀心術實在太不尊重人了。不過他給我導師的說法是:王子不准我再對妳用讀心術。」

竟然利用粗暴男!斐基也太卑鄙了吧!不過這個理由也實在合情合理。

我看著他依然相當不安的臉,「你知道為什麼費綺兒要說給我聽嗎?」

他搖搖頭,困惑地看著我。

「因為她要我分擔你的秘密。」我說道,「斐基去世了,小莉姑婆不在這裡,你害怕、困惑時找不到人說,她要我幫你分擔那些恐懼。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選上我,但是……」我聳了下肩,「我說不清楚那種感覺,但我覺得你和我很親,像是我的家人,我想她大概看出這點,知道我會永遠幫你守秘密,所以才告訴我一切。」

他用拇指抹去眼角的淚水,「我爺爺知道我很想當御用巫師,但他希望我盡量低調,所以一直不給我機會。」

「你之前說斐基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讓你當御用巫師就是這個原因?」

他點頭,「他怕太多關注會讓我的秘密畢露,到時也許我會有生命危險,甚至連帶影響家族的安危。我知道他用心良苦,但我卻不懂事,我只是希望能當個像他一樣偉大的巫師。」

「不一定要當上御用巫師才能證明你很偉大好嗎?」

李維鈞紅了臉,「以前我爺爺會安慰我,告訴我不要怕,就像是雙眼皮,不是每個人都能遺傳得到。小莉姑婆到小木屋後,我才知道她和我一樣,身上都背負著那股力量。她個性開朗多了,不為這件事所苦,甚至還很開心有這神奇的力量,只是不能任意展現使她覺得很無趣而已。我因為她的樂觀而漸漸不那麼害怕。」

「我想斐基會很高興你的力量終於能派上用場。」

他突然仰望天空,像是不想再讓眼淚流下來,「我好希望小莉姑婆能回到小木屋,這樣我就能聽她說那些開心事了。何況以小莉姑婆的本事,一定能將費綺兒的咒語發揮的更好。」

「我覺得你也可以發揮的很好。」

「不用安慰我啦!」

「不是安慰你好不好,因為我知道你會看在是我同學的份上,而比任何人更努力。」

他低下頭,看著我說道,「那道咒語我也有份,難道妳都不氣我嗎?」

我搖頭。「我很肯定你不會害我。事情變成這樣,大概是黑魔法真的很厲害吧!你和李小莉都沒接觸過黑魔法,自然很難發現茵茵動了手腳。」

「妳真的這麼想?」他驚訝地看著我。

「對呀!」

他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吐了出來,「先是我爺爺,再來是小莉姑婆……我不能讓妳再出事,妳也是我的親人,要是妳也出事……」他沒有說下去,聲音哽在喉嚨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
「別說了!我知道你的意思。」看他哭,我也難受。

我們走到花園前,他用袖子擦去眼淚,「雖然我是代理御用巫師,本事沒茵茵那麼好,但我一定會保護王宮安全,什麼茵茵和狐狸精,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妳。」

我笑著點頭,「好!好!我知道了!我會在董佩書面前多為你說好話。」

他紅了臉。

「不過,中午時間我還是會去和你們吃飯的。」我加上這句話。

他馬上又扳起了臉!

  哎!李維鈞!剛剛是誰還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是親人呀?翻臉比翻書還快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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